每个朝代都有各自的历史贡献,唯独这个朝代一无是处
公元265年冬日,洛阳城的天空下,钟鼓齐鸣。司马炎接过曹魏的传国玉玺,玉案前文武百官三叩首,一片新朝气象铺展。然而,城外的老汉,啃着馍冷眼旁观,说话不绕弯:“曹家刚夺了汉朝,这回又换人了?都一样。”三代司马从隐忍低伏到高平陵骤变,杀权臣、灭蜀汉、拼一场禅让,表面的合法和天命其实都成了权谋的点缀。短短几十年,西晋统一,却又极快崩解。后世常说“开国就是高峰”,也是拦都拦不住的溃败。听起来有些尖刻,可放眼制度、文化、民族层面,西晋留下的,几乎就是一部灾难编年史。两汉传下的大旗、魏氏撑的架势,为何到司马一族手上变得这样不堪?
司马氏的崛起难以归结于单纯的英雄气。三国末年,司马懿以洛水为誓,立下要保曹爽一家平安的话。等到曹爽举家投降,这位老谋深算的权臣翻脸如翻书,不留活口。挺讽刺的,本来汉朝时,誓约是规矩,是底线。刘秀守诺的典故把洛水本身都变成了政治中的仪式象征。司马懿一句“虚设耳!”让这条河一夜之间跌落神坛,和寻常水沟没什么两样。之后再没多少人提洛水之誓。信义,随司马家一次血腥清洗化为乌有。曹魏到西晋的权力移交,比之前激烈,政变带着杀气。再往后,刘裕、萧道成学样,篡位前后连根拔起上朝门阀,焚宫室杀宗室,司马氏的套路成了新模板。很快,以“实力定天下”替代了儒家那套靠德行征服上天的论调。士族间信任破裂,再没人认真讲道义。反而谁更会钻营,谁的命更长。
再看西晋的制度操作,往往让外界哭笑不得。一纸诏书,宗室封王,亲儿子、堂兄弟、族叔……各个分地割肉,能带兵置吏,被西晋中央看作家底。别看表面繁荣,实则暗流涌动。贾南风毒杀太子,宫闱混乱,八王之乱紧随其后。司马伦自立,司马冏反扑,你方唱罢我登场。十几年来,诸王自相残杀,东一场屠杀,西一处放火。长沙王被火烤死,成都王勒死,尸骨遍野,人肉成军粮。这场零和游戏,不用数,单单晋军主力死个七七八八,后果直接种下。八王之乱、五胡乱华本来可以不那么惨烈,可没谁拦得住恶性循环。稍停片刻,如果以这套分封看,“中央集权”“家天下”“德主刑辅”,这些汉魏时的骨干,怎么会一下子散得人心?
晋朝移入大量胡人,则是众所周知的隐患。补中原的人口,征发匈奴、羌、氐,安排进关中。可朝廷当他们是二等甚至三等居民,“胡人流民法外”,“汉胡杂居重税累身”。刘渊,匈奴贵族,在洛阳做质子的时候吃了多少苦,年轻时就说“改天让晋人也尝尝”。八王之乱时,朝中竟然让这些部落兵马杀入京师。开头想靠外兵平内乱,最结局,部落骑兵成了最躲不开的瘟疫。明明从齐桓公到曹操,谁都懂“夷夏之辨”,顶多勉强合作,哪会主动把旧怨搬进自家庭院?西晋的高层似乎根本懒得考虑后果。什么“卧榻之侧”,都懒得做做样子,直接让仇敌在床头扎营,怕不怕?嗯,真的怕不怕。
另一桩,九品中正制到了西晋手上,就变出十足官场游戏。看着世家门阀显赫,司徒王戎日夜算盘,贩卖选官名单;贵族子弟们“抹胭脂、点花粉”,只谈出身。考试堂上内外勾结,议政会上全背套话。底层寒门呢,左思咏史哭不动世情,他那句“世胄蹑高位,英俊沉下僚”,千百年后传开了,但没几个敢反驳。门阀紧闭,平头百姓一辈子进不了门。才子靠自我安慰,拍马溜须,也许真能混口饭吃。实际晋朝的官场风气,就是这样点起的庸俗火苗。
再来说什么“魏晋风骨”,坊间传得神乎其神。士人疏狂、名士放诞,大概不少人念念不忘这些潇洒传说。阮籍嗜酒逃世,嵇康临刑弹琴,《三都赋》风华绝代,陆机、潘岳文采横溢。可另有一面,现实到底是什么样?文士清谈,不理世事,哲学成了解脱工具,飘洒风貌掩盖躲避责任的实质。玄学、无为、嗜酒,这些“艺术”游戏最终沦为避祸伎俩。谁真管底层百姓怎样活?权贵笑名士,名士奉权贵,潘岳白了哪天嘴上念亡妻,转手见贾谧跪地磕头。“终身履薄冰”写得好看,实际夹缝中每个人都精明得要命。文学的表象鲜艳如鲜花,灵魂却软塌塌。或许,风骨只是彻底无助后的自嘲?
这些人的选择未必全是懦弱,也可能是时代太糟糕,个人无能为力。可惜,士族不当家,全靠抱团自保,玄学一兴盛,社会动能抽空。可怜底层,只能眼睁睁看精英脱壳。这种风气苦撑不了多久。
晋室混斗,国力折耗殆尽,还让胡人虎视眈眈。刘渊一声令下,匈奴骑兵直攻京师。311年,刘聪破洛阳,王公贵族十万被屠。晋陵被掘,宫苑焚毁,怀帝浑身是血,愤然受辱送命。313年长安再破,愍帝出降,西晋算是走到头了。实际情况糟得不忍细看。洛阳成鬼城,尸体挤满江河,浮尸一路漂进长江。衣冠南渡,士族高门捱过湖南、建康,北方却成了一片白地。匈奴、鲜卑、羯、氐、羌纷纷直下,大汉故土何处容身?
北土彻底崩裂后,群雄自立。黄河流域连年战乱,“阡陌夷灭”,典籍焚毁。南逃一线,文明得以苟延,但大分裂长达三百年。如果从晋家一族的角度看,夺权其实看起来很漂亮。可不知为何,他们始终搞不定自己——一边继承魏汉老办法搞权谋,一边又举棋不定,结果亲自把江山送到别人手上。有人会说,西晋至少统一了天下,这个功劳不能否认,可真说起来,曹魏打底,谁来都能啃成这口热饭。况且司马统一也就几十年,还换成了南北分裂三百年的后账。怎么算也不划算——那三国割据,还给了个希望。
后来,隋唐总结教训,彻底砍了分封那套,直接办州县制。门阀?科举斩断,寒门登场。九品中正,从此尘埃落定。再有魏晋风骨流传,没多少人再癫狂高谈“士族清谈”的那点遗韵。想到这里,会不会觉得,所谓的魏晋繁华,其实不过是极盛而衰的标本?西晋不是一无是处,只是,和他造成的劫难一比,所有的“贡献”都弱不禁风——甚至有点讽刺,微光被黑暗吞没,谁能见底色?
挖一挖这些史料,其实也没哪个段落完美拼接。哪怕晋怀帝被俘时大笑:“司马家到头了,江山终究不是他们的。”听着像是故意做了剧情安排。个别细节据说是某些史家根据遗留简牍、碎片集录拼写的,真伪没人计较。想象一下,整个宫廷文化沦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,哪怕再有风骨,也是被刀光血影剁在泥里。可是后人为什么还会念着“魏晋风流”?是不是都只记得纸上的繁华,却没心情感受废墟的疼?这一问真挺奇怪。